那帮搞债的投行狗（1）：做债券承销的投行一提到投行，大家首先会想到华尔街那些身着高级定制西装、器宇轩昂、NB哄哄的投行家，或者国内券商那些做IPO的、自诩高级金融民工的投行狗。影视作品也是这样。徐静蕾大姐导演的《亲密敌人》，展现了美国范儿的股权并购投行家；“万人迷”钟汉良在《最美的时光》演了搞投资的投行家。 写书的也是这样。班妮写的《亲历投行》，都是做IPO的那些事儿，压根没提还有帮“搞债的”；投行小兵写的《投行十年:我在投行的日子》，也是光写了做IPO的那些事儿。最近有个微信公众号“投行那些事儿”在写原创，人家也是写做股的投行狗们。好像做投行的，就是搞股票的呐？！好吧！其实，除了他们，还有帮金融民工，客户叫他们“发债的”，他们自称“搞债的”，出去忽悠客户也爱说“我们投行”咋咋地。不过，旁边要是有做IPO的兄弟，那是肯定会投来一点点鄙视的目光滴；自称“我们投行”的搞债兄弟们，也会有一点点底气不是那么足。Anyway，这些“搞债的”金融民工们真的也是投行的！他们标准的称呼应该是“从事债券承销工作的投资银行人员”。OK！问题来了：为什么在国内，大家一提起投行，就等于做IPO的那帮投行狗们？压根没人想起“那帮做债的”投行狗们？其实，道理很简单！在中国，大家对“搞债的”投行狗们有点欺生呗！但是，你要是看看投资银行发展史，就会发现现代投行居然是起源于那些“搞债的”投行狗们。话说三百年前，美国独立战争刚刚结束，联邦政府面对的是个债务缠身的烂摊子。为战争欠下的各类负债达到2700万美元；现在看起来不多，但是对于当时国库空虚的美国政府来说，绝对是比大债务。刚刚组建的联邦政府国库亏空，毫无国际信誉可言，亚当斯在欧洲借钱发工资，根本没人搭理。为了改善混乱脆弱的财政状况，33岁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设计了一个大胆的方案：以美国政府的信用为担保，统一发行新的国债来偿还各种旧债。在300多年前，这种现代最司空见惯的“以旧换新”的债券融资实属超前妄为。为了使得债券的发行筹资能够顺利进行，大量的“掮客”涌入债券承销的行当，充当了发行人（政府）和投资者之间的桥梁：他们寻找投资者，并负责将债券以特定的价格卖给投资者。这些人既有传统的银行家，投机商，也有形形色色的交易者。据说有杂货店主，小商小贩，甚至还有赶着牛车走街串巷卖国债的。但是，正是这些掮客，逐步演变出了新大陆的第一代“投资银行家”。 股票承销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那还要再等上几十年。随着美国版图不断扩大，美国人开运河、修铁路，来满足经济的快速增长对交通的迫切需求，这些大型项目对巨额资本的需求，将“面对公众的筹资（IPO）和股份公司”推上了历史舞台。从此，华尔街成了国际金融市场的中心。那些从承销债券，股票，和各种票据起家并累积了大量财富和人脉的投行家们，在世界历史的舞台上翻云覆雨。 从这可以看出：“债券承销”是“股票承销”的大师兄！做IPO的投行狗们都是二师弟！呃，我错了！做股的兄弟们，放下你们手里的砖头！话归正传：为啥在国内，大家一提起投行，就等于做IPO的那帮投行狗们？压根没人想起那帮“搞债的”投行狗们？这肯定和咱们国家的投行发展史有关。1950年，为了恢复和发展经济，我国发行了最早的国家债券“人民胜利折实公债”。公债的发行拉开了中国发行国库券的序幕。此后，为了加速国家经济建设，中央财政部于1954年至1958年之间又连续发行了五次“国家经济建设公债”。但是到了1958年，由于“大跃进”导致国债发行被迫暂停；直到1981年才恢复国债的发行。中国的企业债市场萌芽则始于1984年，随着1987年国务院发布《企业债券管理暂行条例》，企业债市场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发行规模从当年的33.8亿元迅速增加到1992年创纪录的681.7亿元。这一阶段，债券的发行主要以国债为主。企业债券的发行规模较小、也比较混乱，证券公司在这一阶段并没有发挥多大的债券承销职能。所以，刚成立的证券公司们都还是摸着石头胡搞，哪有心思去招“搞债的”投行狗们？！1990年12月，深圳证券交易所和上海证券交易所相继成立并营业。申银证券代理发行了新中国第一只首次公开发行的A种股票——上海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A股。这标志着国内股票承销业务的起步。这一阶段，也是国内券商密集成立的时代，借助股票市场的发展，从事股票承销的投行家们开始登上中国金融市场的舞台，并且逐步壮大。这是一帮比较NB的投行狗们，他们摸着石头搞出了多个中国资本市场的第一，也成了中国投行界的大佬。而且，伴随着炒股热，从事股票承销的投行狗们，也逐渐被大众所熟知。看到没有，最早的投行大佬们是做IPO的。你们懂了吧？！整个90年，虽然也有证券公司开始从事债券承销，但债券市场规模一直不大。直到城投债的出现，“搞债的”投行狗们的队伍才逐渐壮大。2005年至2008年，安徽、江苏、浙江等省相继发行城投债，但是“然并卵”！4年间的发行总量只有1585亿元，能赚几毛钱的承销费啊？！从事债券承销的投行部门一直都是券商投行的小部门， “搞债的”投行狗们在公司内部就是小兄弟，不光饿得嗷嗷的，还人微言轻，不受待见！赚不到承销费，就没有发言权！公司宣传投行也没钱给你打广告。再加上“搞债的”投行狗们的客户都是大大小小的地方政府、国有企业，和炒股票的人民群众没法打成一片，你说能有人知道你么？！直到2009年，在地方政府大量举债的需求之下，“城投债”的发行规模迅速膨胀。2009年1-11月，全国共发行城投债共计1971.33亿元。如此规模，已和2009年国家代发的2000亿元地方公债相当。从此，“搞债的”投行狗们逐渐拉起了队伍，人模狗样地登上了投行的大舞台。在随后的岁月里面，“搞债的”投行狗们也掀起了风云，出现了“债券一姐”、“债券一哥”之类的风云人物。债券投行在有些券商内部顶起了半边天，有些NB的，就是公司投行业务的整面天！2015年，公司债开闸，“搞债的”投行狗们牛大发了！据说有人奖金发了大几千万，那些天上飘的，都是“搞债的”投行狗们！所以这两年，“搞债的”投行狗们一张嘴就是：“我们投行”咋咋地！还说得超硬气！超NB！那帮搞债的投行狗（2）：承揽狗人以群分，狗以类聚。“搞债的”投行狗都有哪些品种呢？其实，和做IPO的投行狗一样，主要分为：一级狗和二级狗。一级狗就是做债券承销的那帮投行狗，主要的工作是帮发行人（客户）把各类破破烂烂的资产和不知怎么编出来的项目整合起来，做成债券产品卖掉，顺便赚点小钱花。按照不同的工种，又分为：承揽狗、承做狗和销售狗。下面分别介绍一下。承揽狗，是找食儿的。 一般都是混了投行好多年、千锤百炼养成的大狼狗。有NB一点的，那就是头野狼，最NB的，那就是藏獒。但是，也不排除还有滥竽充数的哈士奇充大尾巴狼。承揽狗大部分都是装逼惯犯，出去递上名片，不是董事，就是执行董事，还有董事总经理。不知道的，还以为证券公司就是他们家开的。其实，就是顶了个从国外舶来的洋头衔。虽然干着乙方的苦逼活，但是到了哪儿都要把甲方的范儿端足了！不然谁点你啊……要做好承揽狗，既要会装逼，也要会吹牛逼。经过多年的修炼，承揽狗们谈起话来，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方的说成圆的，假的说成真的，到最后自己都会相信：真的就是那样！他们拍起客户的马屁恰到好处，闭着眼睛都能发现客户身上那些并不十分明显的优点，然后用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话，夸得客户脸上堆满了褶子，反正客户嗨皮就好。你要是遇到有人说是做投行的，就算挤个地铁张嘴都是几十个亿的大生意，唾沫星子喷出两丈远，手舞足蹈，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在风口上飞的感觉，是不是猪不好说，但是你十有八九可能遇到做承揽的了~~~在小狼狗们看起来，承揽狗们都是老江湖：沉稳、睿智，处变不惊；机智、幽默，会讲段子；出得了殿堂，入得了歌厅，要喝酒会喝酒，要打牌会打牌，将其黄段子来都不害臊，看起来像个superman！但是，客户看起来，只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装逼小子来忽悠哥。关系够硬，牛逼也吹得对路，项目就给你做；关系不够硬，哥也就听你吹吹牛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听故事了，吹完那就滚你的蛋吧！客户，才是老江湖！虽然感觉承揽狗不靠谱，但是承揽狗真的很不易。大部分承揽狗都是包工头子，是投行狗团伙的头儿。他们工作日不停地出差，无法陪伴家人和朋友；他们要到处乱窜、四处撒欢，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搞来客户；他们要让团伙里面大大小小的狗狗们有饭吃；他们饱受项目得失和项目进度一波三折的蹂躏；他们再多的委屈、失落，到了客户那里都要收敛起来，要展现出专业、自信的投行范儿。他们担起一切，让怀着各种心思的客户狗、小狼狗、审计狗、评级狗、律师狗，甚至可能有担保狗、评估狗，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地化腐朽为神奇，把一堆七凑八凑的破家当变成金光闪闪的优质资产，还要卖出一个好价钱。万一投行狗们的狗粮被克扣了，他们还要硬着头皮去找主子，软磨硬泡多发点。他们看起来最能装逼，却怀着要把每只打交道的狗都当爷供的心。岁月和磨砺，把他们从青涩的小鲜肉打磨成了满面沧桑的中年大叔。你看那些承揽狗，好多年纪不太大，却都顶着一头蓬松稀疏、灰白灰白的狗毛……这真是“搞债的”投行狗团伙里面最累、最苦逼的一只狗！投行狗团伙里的小狼狗们，要体谅你们领头那只承揽狗。可能他对一切都太严厉，可能他赶时间节点太急躁，可能他容不得你们出一丝的差错，可能他忙得除了发号施令都没时间和你交流一点情怀；但是他心里都装着你们：装着你们的成长、装着你们的收入。他只是走得太快，让你感觉他离你们太远，不是那么好接近。不体谅也没啥。反正，你们当中早晚也要有人变成承揽狗！冷暖自知。 杨坤那首《我比从前更寂寞》，应该就是专门为承揽狗写的。我比从前更寂寞演唱：杨坤坐在很熟悉的机场等待未伤别的地方又换了场 熄了灯光为何夜里还睡不香梦最多的男人最忙美梦做了又很紧张得到越多折磨越多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天没亮我很难过拿着电话不知给谁拨得到了所谓的太多我却比从前越来越寂寞梦最多的男人最忙没梦做了又很紧张得到越多折磨越多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天没亮为何我这么难过我拿着电话不知给谁拨得到了所谓的太多我却比从前越来越寂寞我对着镜子里的人发慌那简单的我到底哪儿去了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我却比从前越来越寂寞梦最多的男人最忙没梦做了又很紧张得到越多折磨越多我却比从前更寂寞那帮“搞债的”投行狗（3）：承做狗承做狗，是干活儿的。 一般都是刚从名牌大学毕业、过五关斩六将刚刚入职的小狼狗。承做狗分两种：现场负责人和项目负责人。承揽狗拿下项目后，就会丢给承做狗。那些报到发改委、交易所、证监会、交易商协会的申报材料，都是承做狗们加班加点搞出来的。现场负责人就是在项目现场苦逼干活的，这是大部分投行狗进入投行的第一份工作。这些小狼狗经过几年的蹂躏，优秀的就会变成“承揽狗”或者项目负责人。刚入伙的小狼狗，不会像一般的公司那样让你呆在办公室里面，跟着师傅先打打杂，学学习，慢慢熟悉公司的一切。对于那些期待刚到公司会闲的蛋疼，看看公司里有没有漂亮妹子可以撩一撩的小狼狗来说，你简直是在做白日梦……因为，办完入职的第二天，你就要去项目！去项目！去项目！是的，很多啥都不会、刚入伙的小狼狗顿时就懵逼了。懵逼归懵逼，你还是要立马拎着你可爱的小箱子奔赴机场或者高铁站。不然，要你来投行是干嘛的呢？别看我，这就是投行啊，亲！对于那些打算半路出家加入投行的人来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现实。其实，很多小狼狗从读研究生一年开始，就已经奔赴各家券商投行来实习了。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泡现场，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都已经成了一名准投行狗。所以，除非你特别优秀，不然你和他们的起跑线，差得就有北京十八环那么远。小狼狗们叫现场负责人，顾名思义，就是项目现场的一切事儿，都要你来负责。为什么券商要叫主承销商？因为和债券承销有关的一切事儿，都要以券商为主来操刀。而现场负责人就是就是券商派驻某个债券承销项目的现场协调人：客户、会计师、评级、律师、担保、评估……与项目相关的各种公司内部流程，都是要你来负责。这么多中介机构怎么沟通和组织啊？你简历上写的“拥有良好的沟通和组织能力”是来哄哥开心的么？你现在问我怎么沟通？！你自己吹的NB，你含着泪也要圆上啊……这么赶，万一材料有错误咋办？你可以约上几只小狼狗，把材料核对三遍+呀！反正，你做的材料如果有错误，那是要罚项目奖金的。亲，你看着办呗……时间节点太紧张，搞不完怎么办？你来之前没听说过投行加班最厉害吗？！就算熬十个通宵，你也要把保质保量、按时准点得把材料赶出来……说到这，有人觉得：刚毕业的承做狗，最受不了长期出差，没法陪（找）女（男）朋友，那些激情洋溢的青春荷尔蒙似乎无处宣泄。其实，你们真的想多了……要知道，投行有加班啊！从他们踏入投行那刻起，加班小恶魔即可附体，他会不离不弃、如影随形，缠绵缱绻地吸收着小狼狗们新鲜的荷尔蒙，不管你有多NB，总会把你熬得形销骨立，呆若木鸡，你那点青春荷尔蒙，哪够啊……二半夜的荣大，要是没闪现过承做狗们的魅影，你能好意思说你是做投行的？！额，这么多工作，我怎么搞的定？呜呜呜……小狼狗别怕，有项目负责人可以问啊！项目负责人，那都是成熟的承做狗，从业年限3年+，企业债、公司债、ABS，样样精通；有些NB的，还会做银行间的短融、中票、PPN。除了技术精通，项目负责人还要人情练达，要做好客户、项目组、公司质控、监管机关以及所有中介机构之间的沟通、组织和协调。项目负责人是千锤百炼熬出来的真正承做狗。他们确定承销方案，督导项目进度，解决各种奇葩和操蛋的项目Bug，他们既要有严格的风险意识，又要抽丝剥茧地排除隐患，让那些没戏的项目起死回生，总之，他们的目标就是坚定不移地完成项目。他们是项目组的技术总监，也是小狼狗们的教练；他们是承揽狗的B角，也是承揽狗的主要来源。此处真的应该有掌声啊！怎么样？你会觉得投行好残酷的感觉吧？！是的，投行就是一个残酷的训练场。会逼着你去学习，逼着你去进步，逼着你会十八般武艺，逼着你去把每一件事儿做得完美，逼着你修炼成投行精英。在投行，它让你的野心清晰可见，让你的梦想变成现实，让你备受磨砺而不舍放弃。那些小鲜肉一般的小狼狗们经过千锤百炼，会快速地变成老道的承做狗或者承揽狗。野心和梦想会支撑他们不断地努力，永不言弃，走得更远，飞得更高。那些无法忍受的，也会离开。但是，没关系，他们本来也不是投行的人。这就是投行狗的进化链。那帮“搞债的”投行狗（4）：销售狗销售狗，是卖债的，是卖方。他们都是萨摩耶犬，长得好看，叫声甜美，面含微笑，号称天使狗。承揽狗可以出去装装逼，有时候搞得自己跟甲方似的；销售狗就不行了，这就是个纯粹的乙方活儿，干的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勾当。有时候弄到只好债，赶紧告诉关系好的买方，人家也不会看成是关照，反而像是在讨好。这真是……恩，不说了。 苦逼的承揽狗和承做狗费尽九牛二虎拿到批文以后，在公司里面立马就变成大爷了。牛逼哄哄地把批文丢给销售狗：兄弟们，该你们出动了！销售狗们欢快的接过批文后，就会开始制作华丽丽的项目推介材料。他们把从募集说明书和网上down下来的数据和文字，用高大上的华丽辞藻和找广告公司设计的精美PPT模板堆砌起来。就像美图秀秀和美拍一样，项目推介材料要把年老色衰、身材平平的发行人，装修成一个富家待嫁的超级白富美。让那帮投资者们以为像中了头彩一样，跃跃欲试、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要迎娶回家。大部分时候，推销这些白富美还是比较顺利的，虽然投资者们也知道这些白富美都是去了韩国美容回来的，底子不咋地，又懒又没工作，指望她们养家糊口是不行的，但是这些白富美都有一个好爹地，借钱给她们还是比较放心的，每年都会准时给利息。要是有个别家道中落、实在揭不开锅的想耍赖，那就去官府闹一闹，发动媒体去曝一下光，让舆论的唾沫星子淹她个七荤八素的，不怕她不乖乖地还钱。总之，这些白富美比起那些借钱都是惦记你本金的P2P，那是好太多了。但是有时候，这些白富美也不太好伺候。尤其是那些皇亲国戚、靠山硬的白富美们，明明穷得家里揭不开锅，等着借新钱还旧债呢，还要摆足了谱，谁借钱给她，那是给谁面子。一要时间长，二要利息低，三是脾气大，姑奶奶说什么时候借，你就得什么时候给，老娘才不管你什么发行时间窗口呢。你给老娘借不来，那就是你没本事，老娘不高兴还不借了呢，你那承销费就等着打水漂吧。还有一类是新晋白富美，家底子实在是太薄，娘家为了借钱也是蛮拼的，虽然去不起韩国，但是也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把姑娘送到街边美容院，割了双眼皮，隆了高鼻梁，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出来借钱。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家闺秀，谁看着都不待见，没人想借钱给她。再遇上央妈关闸蓄水、市场闹钱荒，或者杠杆政策调整下，再加上有些不省心的白富美把借来的钱糟蹋光了还不上利息，这债就难卖了。这个时候，就到了考验销售狗的时刻。一边是承揽狗和承做狗生怕生意黄了的夺命连环call。他们心急火燎地把发行人的假脸蛋、假胸脯、假屁股……像个祥林嫂似的叨叨来叨叨去，不停地催呀催，催呀催！一遍遍地让销售狗再去和投资去推一圈。一边是投资者这帮大爷也不好搞定。期限太长，不行！现在产品不好发，期限太长没法匹配。利率太低，不行！收益太低，公司风控会通不过，那就没法拿了。现在立刻发行，不行！要等流程走完，你还得满足前两条的要求。这就需要销售狗们左右逢源，两边都要打两边都要拉。天天和项目组开会，既要让项目组说服白富美看看能不能找个干爹来担保？又要让项目组去管理白富美的预期：现实点吧，此一时、彼一时，不要再做些不现实的低利息借钱美梦了。转过头就去忽悠投资者，要不利息再要高点？你再看看嘛，这姑娘还是挺美的。实在搞不定，看准火候，给意志最不坚定的那一边发发狠：你再这么不开窍，老子不伺候了，你爱咋地咋地。这招一般都会比较好使，那些揭不开锅的娘家人一般都会乖乖投降，还算配合地把姑娘们赶快嫁出去。销售狗们也不都是这么被动。有时候市场行情好，央妈放水多，销售狗们觉得能把利息压到白富美们的心理预期以下，也会要个奖励条款：我给你利息节省多少，咱们按比例分点。白富美们为了占便宜，一般也会愉快地同意。销售狗们有了刺激政策，都会卖力地去忽悠投资者，往往就会屡创发行利率新低。有时候用力过猛，发行利率比白富美原来的心理预期低上大几十个BP（基点。债券和票据利率改变量的度量单位；一个基点等于0.01个百分点，即0.01%，，100个基点等于1%。），奖励的费用，比承销费收的还多，这就是个欢乐的事儿了！不过白富美们的娘家人虽然省了大把的银子，但是还会有点小郁闷，恩，愿赌服输嘛……PS：下一章讲讲销售狗们的交易对手：投资者，也就是二级狗。那帮“搞债的”投行狗（5）：二级狗二级狗：就是这帮投资者。和到处乱窜、四处撒欢的一级狗不同，二级狗就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一天到晚戴着眼镜、盯着屏幕，我知道你们这些坏人脑子里面冒出了四眼狗…… 做交易的二级狗并不全部在券商，他们还分布在大大小小的银行（四大行、股份制银行、城商行、农商行）、基金公司、信托公司，还有私募基金啥的。他们是买方，是甲方，是金主；是销售狗们的对手方、大爷和姑奶奶！和一级狗们喜欢诗不同，二级狗们最喜欢的是聊QQ和段子。聊QQ？是的，你没看错，很多二级狗的一天，是从打开电脑上QQ开始的。虽然微信是中国人的第一大社交软件，但是仍有人对QQ不离不弃，眷恋依旧，在最喜欢用QQ的几类人群中，二级狗就占据了很大比例。他们最喜欢用QQ群，他们看盘面，看数据，看研究报告，打听机构买卖行为，与中介联系报出买卖盘，遇到央行omo和各类政策消息要时时关注；当然，他们也在群里看券商销售狗每天不厌其烦发送的各种债券产品信息。你以为二级狗在跟你闲聊，但很可能他在同时在跟不同的人谈着N笔交易，他既要同时盯着不同的QQ群里快速更新的信息，看中介报价，在wind上查数据，还要抽空发个前台报价，挂个双边。他们很多人回复神速，十指如飞，大脑同时在不同的对话进程里move on。你要是觉得他只在和你一个人闲聊，那就实在太多情了。在银行间做债券赚大钱要靠做投资：一要择时，二要择券，三要靠人脉。择时和择券都需要强大的研究能力和敏锐的眼光，这不是光靠聊QQ就能得到的，需要埋头做事，扎扎实实的分析。而QQ群则帮助二级狗们快速地拓展了人脉和信息量；好券出来人人都抢，如果不考虑或明或暗的利益交换，当然是平时跟承销商的销售狗们聊得来的二级狗才能抢得到。关于段子。银行间做债券交易的二级狗，绝对是中国金融界最有才华的一帮狗狗之一。有位二级狗写了首《雨霖铃》，曾经已经被众多债券交易员纷纷转发，更有各路行家改编出各种版本；贴出来给大家欣赏下。浮息凄切，恨估值晚，止损初歇。提准紧缩无绪，神伤处，理财催发。执债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碎念念，万千抛盘，愁云漫漫心难静。城投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加息悲催时！今宵借钱何处？五大行，基金同借。债市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倍杠杆，更与何人说！是不是很有才华？！一位资深的债券交易员曾经笑称：“一个债市歇菜了，千万个诗人站起来。”在中国债券市场多年以来的熊市和牛市中，颇有才情的交易员们借诗词直抒胸臆，苦中作乐，创作大批优秀的段子。如果都收集起来，绝对够郭德纲和周立波用上好几年的。和一级狗们喜欢去远方也不同，二级狗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办公室的天台。遇到央妈断了奶、股市开始涨、中证登发飙什么的，二级狗的交易员们就发了疯般地往天台跑，害的楼对面的小朋友一遍遍喊妈妈看：妈妈，你看，那天台上站满了狗……虽然天台上狗来狗去的，但是从没见过真有那只狗跳下去的。这帮二级狗，都是光打雷不下雨，去天台上都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监管层和交易对手；潜台词是告诉他们：你们不要把老子（老娘）逼急了！！！不然老子哭给你们看！哭给你们看！哭给你们看……有些猥琐的，是觉得天台视野好，顺便跑上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妹子撩一撩？这种最没劲，就算有，等你跑下楼去追，人家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反正这个时候，我们一级狗都是投去深深的鄙视目光。“跑去天台又不跳”这么矫情的事儿，也就二级狗能干得出来，太特么好笑了！哈哈哈……二级狗舍不得跳是有道理的，据说今年发年终奖的时候，有个段子：做IPO的比不过做并购的，做并购的比不过做债券承销的，做债券承销的比不过做债券交易的。你们看到了么？这些二级狗才是真正的投行多金狗啊！有钱的，都怕死！所以，你要是相亲遇到做交易的二级狗，只要有亿万分之一的感觉，千万不要犹豫，这全是光数零，都能数到手抽筋的主儿。这机会真的是稍纵即逝……好了，讲完了二级狗，做投行的狗狗们算是讲全了。这四大狗族就构成了债券承销的投行江湖。每只狗都有自己的梦想，每只狗都有奔跑的冲动，他们用汗水去书写自己的光荣。把这首《超级英雄》送给他们，无论成就大小，只要你拼搏了，你们就都是最值得骄傲的超级英雄！PS：下一章，我们就写写“投行狗的朋友圈吧”！看看都有谁和他们一起疯？那帮“搞债的”投行狗（5-1）很多朋友在后台留言问我：介绍完“搞债的”的投行一级狗和二级狗，是不是就写完了？后面不再更新了。没有，最近只是比较忙，中间停了一下。就像第一篇指出的那样，写投行的很多，但都是做IPO相关的，很少有人写做债券承销的投行。自从在“陆家嘴投行（LjzBerg）”发第一篇《那帮“搞债的”投行狗》以来，感谢各位朋友的捧场，每一篇都收获了大量的阅读量、转载和朋友们的“点赞”，也收到了很多朋友在后台的留言，谈他们的感受和想法，希望我能继续写下去，给他们讲讲这帮做投行的那些事儿。这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而作为债券承销投行的一份子，让更多的人了解这群“搞债的”投行家，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无论更新地快慢，我会用大家喜欢的形式一直写下去，直到没啥可写的了。关于这个系列的题目，很多朋友很喜欢，也有很多朋友觉得是不是可以换一换？换个高大上一点？鉴于后面还要写好多，我也认真地考虑了这个问题。但是，我想把这个选择权交给所有喜欢这个系列的朋友们，由大家投票来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对成为少数的朋友说声“抱歉了”，希望还能继续支持我）。要声明的是：文章的风格不会做改变，依然会延续以前的风格。在后续的文章发出来之前，这里就先做一个小调查，看看大家喜欢哪一个题目？你更喜欢哪一个题目？《那帮“搞债的”投行家》《那帮“搞债的”投行狗》前天搞了一个小调查，把大家的观点汇总一下，有以下几种观点：1、用“投行家”有装逼之嫌。2、狗狗其实是很可爱的。3、这是一个娱乐化的时代，没必要那么正式。好吧，在这个娱乐化的时代，让我们继续来写这帮“搞债的”投行狗。那帮“搞债的”投行狗（6）：投行狗的朋友圈儿“搞债的”投行狗们到处乱窜、四处撒欢，自然少不了广交朋友。看看投行狗们的朋友圈儿，你会发现投行狗们主要有四大类朋友：客户们（gǒu）、中介狗（品种繁多）、同业狗、监管者(gǒu，嘘~~~）。咱们先来讲讲：客户们（gǒu）。 等等，他们为什么不叫“客户狗”啊？因为他们都很牛，他们是绝对的甲方！投行狗们要很（bù）尊（gǎn）敬（jiào）！懂不？！这是投行狗们朋友圈里面最尊贵的朋（gǒu）友（gǒu），没有之一！他们标准的称呼叫“发行人”，就是发行债券，卖出去换钱来的人。周末收到一个发行人朋友发来的投稿的，他自称是“发行狗”，我看了也是一惊，脑袋里把发行人的“发型”全都过了一遍，发型还真的不错。这篇原创，我会再下一期发出，让大家看看他们也是不容易。这是相当NB的一群人！他们能把自己的所有家底打个包，掏出一张纸写上“债券”俩字，告诉你：“这是我家债券，信用级别很高，想要？拿钱来换！”然后就是各种疯抢，那张破纸，换来少则几亿，多则几百亿的人民币。你不服？那你也拿张纸，说这是债券，出去换人民币试试。我估计你会换来十（神）几（经）亿（医）元（院）……牛逼的人，当然不好搞。因为他们都是很（lǎo）专（jiāng）业（hú），想搞定他们，你也要是很（lǎo）专（yóu）业（tiáo）才行！在国内企业债发展最初的时候，发行人对债券不太懂，“搞债的”投行狗们也比较稀缺，只要跑得欢，有再加上靠谱的关系介绍，到发行人那儿NB吹得大一点，一般都能华丽丽地把项目拿下来。但是到了后来，债券顺利发行赚钱了，“搞债的”投行狗们呼朋引伴，队伍也就壮大了；新项目找各种关系给发行人打招呼，竞争也就激烈了；债券发得多了，发行人也就弄明白咋回事儿了；就算没怎么发债的，一拨一拨“搞债的”投行狗们亲自上门免费培训，发行人听得多了，比那些刚入行的“小狼狗”们还要明白。你说上句，人家就能接上下句；你乱吹NB，人家还能机智地指出你说错了，真是能惊得你心肝乱颤，狗嘴都哆嗦了……发行人既要精明地平衡各种打招呼的关系，又要控制债券利率和发行成本。他们会拿你开出的承销条件去压另一群投行狗，他们也会用另一群投行狗的优惠条件来敲打你。实在是各种关系没法平衡，他们还会给投行狗们拉郎配，让你们成为同志（别想歪了），让你们联主，让两帮互相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的投行狗们在一个槽里吃饭，真是的……到了这步田地，“搞债的”投行狗们再想顺顺利利地忽悠个大项目，想自个独家承销赚大钱，也是愁得狗头都大了，狗毛都白了。但是，你要是真把项目拿下了。你会发现这帮“客户们（gǒu）”还是非常可爱的，合作起来还是很愉快的。他们会按照程序来开个项目启动会，让大领导出来严肃地讲讲发债的重要性；他们会配合项目进度，尽快把材料出齐；他们会帮你协调项目执行中涉及的各种关系，帮你拉虎皮扯大旗；项目推进遇到难题，他们会帮你想出各种“机（jī）智（zéi）”的主意……他们还会八卦地关心你年方几何？结没结婚啊？喜欢什么样的妹子啊？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会变着法子灌你酒呀……他们有三中全会（白酒、红酒和啤酒）和梅开二度（喝完正式的宴请，再去练摊），他们能把你灌得七荤八素，吐得找不到回姥姥家的路……到项目做完，大家都成了“酒精考验”的好朋友。再来到这个城市，一定都会再次登门拜访一下（其实是来看看能不能再做一期啊？嘿嘿……），逢年过节彼此都会电话、短信祝福。人就这样，都是有感情的，合作久了，没有那么清清楚楚甲方、乙方的界限，最终，都会成为朋友。那帮“搞债的”投行狗（7）：发行狗前面几篇连载都是“搞债的”投行狗，这篇来凑个热闹，说说“搞债的”发行狗。发行狗，其实就是企业专业借钱狗中的比较高大上的一只，负责跟投行打交道发债搞直接债券融资的狗们。拖债市的福，这两年，债市大扩围，间接融资被国企领导们嫌乎为低级融资手段，加上投行承销狗们高大上的精英范、国际范的洗脑，领导们觉得不涉足下债市，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说自己又借了多少钱。加上债市给力（此处请忽略下近小一个月的各种雷爆各种取消发行计划各种提前兑付各种狗血剧情），发改委、协会和交易所（两所哦，亲，不光有上交所，还有深交所哦，亲）各种亲民手段迭出（简直是摇着小手帕站门口招手：亲，来发两支玩玩嘛，手续从简利率从优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种惊爆眼球的超低发行利率冲击发行狗们的心理底线（青岛港破3有没有，保利直追国开债利率有木有），各种花样翻新的品种迭出（绿色债啊亲，熊猫债啊亲，项目收益债并购债啊亲，永续啊亲），简直看的发行狗们热血沸腾、鼻血横流，迫不及待的冲进去发发发啊…但是，慢着，发行狗们冲进去发发发就好了吗？图样图森破啊小盆友。别的狗不说，今天就光说说国企发行狗们从流鼻血到吐鲜血的全过程…话说某日发行狗们正在安逸的刷微信圈，一条公司债劲爆的消息闯入眼帘，发行狗的小心脏立马刺激了下，哎呦，不错哦（脑补下周奶爸），受够发改委和协会蹂躏的发行狗貌似看到了证监会和交易所和蔼可亲的亲妈脸，连万夫所指的房地产都能发发发，还超低发，俺们进去不是妥妥的金主么？目前这世界，最快的除了微信的群，就是投行的腿了，消息刚看完，一上午就来了三波投行的承销狗，发行狗一面翻阅承销狗连夜印制的精美材料，一面速度学习了交易所、发改委、协会三地N多不同品种之间对40%净资产额度互相占用的神逻辑，在投行狗的唾液横飞中弄明白了三地公募和母子公司之间发行的顺序如何最优化，再进一步弄明白了自己还剩多少额度能发公募，最新的报表能用到什么大限不刷表…发行狗弄明白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下一步是艰苦绝伦的上会论证阶段。国企嘛，就是看到这是千载难逢的黄金窗口期也没用，怎么都得老老实实按照步骤来。第一步，给所有相关领导请（洗）示（脑）汇报，拖着国际范、精英范的承销狗四处忽悠；第二步，上各种层级的决策会，解释各种问题，过会了才算内部搞定，这个过程还好，毕竟利率低是王道，领导们别的不爱，低成本的钱还是多多益善的，而且，直接融资倍有面子，弄个地方第一支也算小政绩一件；第三步，拿股东会决议，这个环节要哭死一片发行狗。好多国资发行狗的股东是国资委啊，亲，国资委才不管你利率低、发行快、窗口黄金，国资委第一句就是：瞎，又借这么多钱！还得起么？干啥用？疑虑的小眼神忧心忡忡，这个章盖下去简直像从肺里咳出来血一样痛苦。俺们发行狗陪着小心、腆着笑：置换前期高息贷款啊，领导；不但不增加债务还减少财务费用啊，领导；这个不发简直就没天理啊，领导；这是捡钱的节奏不能错失良机啊，领导……搞到批文盖章的时候，发行狗基本就快狗呆了。微信朋友圈里每天的消息都如火如荼，新低啊、井喷啊、一片大好啊、债市盛世啊，经历过股市几松几紧的发行狗心里清楚：烈火烹油、淘宝爆款烂大街的时候，就跟兔子尾巴差不多了；那边厢快夏日荼蘼了，这边厢还没拿到准生证，宝宝心里急啊……拿齐内部决策流程，下一步是所有人都崩溃的招投标了。额，招投标，这个环节不多说了，承销狗和发行狗提起来都是泪。僧多粥少，外加这基本是个纯智力活儿，而天朝国度，最不缺的就是搬砖的金融民工，你说这竞争得多惨烈？ 发行狗们其实是愿意做熟不做生的。你想啊，一年发好几只债，熟的券商、银行的承做狗都混的跟自己员工似的。有时候自己家缺点资料、问点历史账务啥的，还可以随时问他们；要服务比自己相关部门还周到，谁愿意弄帮生手过来从头篦（这种痛苦经历过审计师事务所年年换项目经理的自行脑补下）？发过债的，基本对常合作的券商承做能力、报会能力和承销能力基本有数，哪个环节强、哪个环节弱心里门清。弄帮生茬过来谁知道在哪个环节掉链子？然并卵，这些都不以发行狗们的意志为转移，俺们国企讲究的是流程，是规范，must招投标！招进来的往往名头吓死人，业界大咖，真正做起来就拼人品了，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也多了去了，这个时候发行狗们也只能徒呼呵呵了。搞定招投标，下面就是承做狗们进场了。如果是第一次发债的发行狗，那场面还是很可观的，一般领导们亲自给开协调会，事事关心嘘寒问暖。如果发债是家常便饭还不缺钱的发行狗，那就悲催了，基本是给承做狗们个会议室，或者委屈在各个办公室闲置桌子上凑合凑合，被撵去宾馆办公QQ联系也有的，然后给一堆评机狗、律师狗、审计狗的联系方式，剩下的就是看承做狗们的自理能力了。刷数据是一个痛苦而漫长的过程。对于产业众多、子公司浩如烟海信息化程度却原始的发行狗而言就更痛苦而漫长了。承做狗们一般都会温柔而坚定的逼发行狗要数据，发行狗当然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可以发飙；但是发飙完了之后还得去迷宫一样的、庞大的集团里去搜寻承做狗们要的形形色色的数据，他心里也清楚，不管你拖还是不拖，这些终归是要提供的。发行狗一面要协调评级、律师、审计和投行，一面要协调内部财务、资产、法律、工程管理和各子公司（有时候上百个哦，亲，境内境外都有哦，亲，参控股不一哦，亲）；一面要清楚过去多少年历史数据运作模式会计处理，一面要清楚未来多少年战略发展业务布局经营预测现金流预计资金缺口偿债安排；一面要随时把握要披露的财务数据业绩数据是否踩各种预警黄线，一面要随时了解发改委、协会、交易所对最新各项指标各种修订对发债的影响……所以发行狗们最大的恐惧是刷报，“刷报”轻飘飘2个字，代表1层皮10斤肉啊（也没见着有美白减肥的功效……）。承做狗每次最后拖去要发行狗盖章的资料可以明证，满满几大箱的基础资料啊……好不容易熬到定稿（定稿前逐字逐句看评级、法律顾问书和募集几百页看到晕的阶段我就不说了，相信承做狗和发行狗都心有戚戚焉），发行狗就可以稍微喘息一下了，剩下的就是愉快的催承做狗内核的阶段了。每天被承做狗逼来逼去的发行狗第一次有机会嫌乎承做狗们慢，更可以发脾气：你们内核还提这毛病、那意见？进场的时候怎么不提？！不管，你们搞定你们内核……话虽这么说，最后配合还是要配合的，但是不管怎样，这算是一个比较愉悦的阶段……然后就是申报阶段。申报阶段发行狗们的小朋友们基本就可以休息了，基本是大神出场阶段。从去年开始，发改委、协会和交易所小手帕摇的天花乱坠，摇的发行人意乱神迷以为自己去发行简直是给他们面子，进去可以享受大爷般的待遇。资料报进去之后才发现，还是图样图森破啊…审核，反馈，各种政府批文，要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啊。反馈，第二次反馈，投行狗核查、律师狗核查、审计狗出具意见，政府大神出文件……问题一次比一次有深度，一次比一次有难度，誓把发行狗身上的虱子逮出来，或者让诸多狗们按手印发誓这些虱子要不了发行狗的狗命…ps，公司债公募还要证监会批哦。第一次发公司债没经验、看到交易所封卷，就以为革命成功的发行狗简直太天真……真正拿到注册通知书和无异议函的发行狗，眼泪简直都要掉下来，对比下投标书上投行狗报的发行日程安排，简直分分钟想扔他脸上……最后才是真正出华彩的片段。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真金白银拿到低利率的钱，鉴于债市最近走出了一波活久见的奇葩狗血行情，简直给发行狗的发行计划做了最华丽的背景渲染，最考验发行狗和承销狗们功力。对趋势分析、对时间窗口把握、对市场情绪拿捏、调度各方资源、威逼利诱的时刻到了，还是留待下一次分解吧。那帮“搞债的”投行狗（8）：中介狗中介狗：就是在债券承销过程中，为发行人提供审计、评级、法律、担保、评估等专业服务的中介机构。投行狗其实也是中介机构，只不过投行狗们作为总包工头，要带着这帮中介机构干活。按照不同的工种，分别给大家介绍一下。审计狗，是指会计师事务所，他们为发行人提供财务方面的审计服务。简单的说，就是把发行人砸锅卖铁、东拼西凑弄来的殷（破）实（烂）家底，按照监管机关的要求，经过没日没夜地苦逼加班，编制成符合要求的审计报告。 对于发债这事来说，兵马未动，审计先行。只要投行狗们把项目拿下来，投行狗们就会第一时间通知那些常合作的审计狗：赶紧抽调人手，进场审计。审计狗进场以后，先要对发行人的家底全面排查一遍，算算有多少总资产、净资产、收入、利润？有哪些应收、应付？相关公司合并以后财务数据相互冲减多少？是不是符合最新的政策要求？和预设的评级要求还有多少差距？把这个审计方案确定以后，审计狗就要开始现场工作了。虽然财务软件有了好多年，但是很多发行人还是用着最原始的方式，记录着他们的财务状况。有帐的那都是不错的，有些整合来的子公司真是连本帐都没有，平时的账目都记在小本本上。我甚至亲眼见过发行人下属一个子公司的会计，从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掏出一叠各种材质的纸条子，上面记载着他们公司的财务往来账目，真是开了眼了。这些账本本和纸条子，全靠着审计狗们一点一点的去核对，一点一点的去分录，一个小数点都不能有差错。每天晚上，审计狗和投行狗们一起陪着发行人喝完酒，还要回去继续点灯熬油地去对小数点，真是熬干狗毛、熬瞎狗眼呐。这或许就是大部分审计狗都戴着小眼镜的原因。要是你的男（女）朋友是个审计狗，你一定要好好爱他（她）；记得每年过生日，送他（她）滴眼液，他（她）一定会很感动，觉得你是最懂他（她）的人；只要你不劈腿，他（她）一定会娶（嫁）你的。所以，审计狗们经常说，发债这个事儿，脏活、累活都是他们来干的；要说投行狗们赚的是拉皮条的钱，他们赚的就是卖身的钱。每一个审计项目，都是血泪斑斑的苦逼加班岁月。有些审计狗是发行人找的，但是一般都是投行狗们选择合作好的审计狗。在选择审计狗这件事儿上，投行狗们向来都是很重视的。因为你选不好审计狗，就有可能造成项目一系列时间点都要被拖延。对于发债来说，抢时间一定是最重要的事儿。早些年发企业债的时候，有可能这个地区还有另一家平台公司也在发债，要和他们抢发债通道（企业债以前要求按照221111原则来分配每年的发债指标，即：省会、副省会城市，每年可以发行2只企业债；地级市、财政百强县、国家高新区、国家级开发区，每年可以发行1只企业债。），你搞的慢了，今年就抢不到通道，而且明年的通道也不见得会给你；还有可能你材料都报到国家发改委了，但是国家发改委出了新政策，按照新政策，你的材料不符合要求，你要把材料拿回去，重新修改，再申报……又或者，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拿到了批文，但是发行窗口不好，利率达不到发行人满意，发行人不着急发行。发债这个事儿，就是个抢时间的活儿，早一天拿到批文都会有不一样的天地。作为发债的第一关，如果遇到帮不熟悉的审计狗，对投行狗来说，就很可能是个悲催的事儿。因为不熟悉，所以审计狗可以完全不踩你，审计快慢全看他们心情；遇到些不靠谱的，催急了就来个老子不干了，你爱咋滴咋滴；好不容易报送到总所质控部门，有些搞（dǎ）创（cā）新（biān）性（qiú）的财务处理方式，要么没有回旋余地，要么签字会计师死活不愿意签字，害得投行狗上蹿下跳地逼审计狗的项目经理赶快去协调。虽然审计狗们总是客气的说跟着投行狗干活，但遇到不对路子的审计狗，飚起性格来，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即便不能拖死投行狗，也能把项目拖黄了。所以，投行狗们都有一帮长期合作、用着顺手的审计狗。这俩，也算是一对好基友吧！